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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相体轻重疏 南宋 · 牟子才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三、《历代名臣奏议》卷六二、《宋代蜀文辑存》卷八七
宰相之体,可重也,亦可轻也。
重则国与重,轻则国与轻。
是轻重之势不在国,而在宰相之身也。
然则宰相者,其可不求其所谓重,去其所谓轻者乎?
我朝宰相之贤,项背相望,列圣委任,号称得人。
臣尝考其行事之实,大抵三变。
国初风气胚浑,圭角不露,时则有若赵普、范质、李昉、吕蒙正、张齐贤、吕端、李沆、王旦、向敏中诸臣,镇压事机,涵养元气,其浑厚质实之风,譬诸蛟龙之宅深渊,虎豹之在林薮,隐然有不可测识之威。
此一变也。
中叶以后,人文贲饰,圣化修明,时则有若毕士安、寇准、王曾、吕夷简、韩琦、富弼、文彦博、司马光、吕公著、刘挚、范纯仁、吕大防诸臣,别白邪正,作新精神,其声猷望实之宏,譬诸秋霜烈日之凛凛,泰山乔岳之岩岩,屹然有不可媟近之势。
此一变也。
中兴以来,光岳气分,事变叠作,时则有若李纲、吕颐浩、张浚、赵鼎、虞允文、陈康伯、赵汝愚诸臣,康济时屯,扶持国步,其弥纶经济之才,如驾蒙冲于号风怒涛之中,行坚车于太行羊肠之道,卓然有不可穷诘之用。
此又一变也。
虽因材致用,随世就功,而宰相之体皆不变其所谓重焉。
故历大变故、大患难,而国家之体不与之俱靡者,实宰相之体有以镇压之也。
陛下拔去凶邪,登庸辅弼,天下莫不谓有德进则朝廷尊矣,本强则精神折冲矣。
延颈企踵,凡九阅月,始而悚动,久而玩矣。
始而诵咏,久而议矣。
但见其气象泮涣,晶光黤黮,鼓而不张,挈而不动,日趋乎轻矣。
然所以轻者,岂无故哉?
无乃格君之正学未展而本原昧欤?
无乃更化之定力未充而意向杂欤?
无乃处事之大纲未举而规置乖欤?
无乃用人之实意未明而流品混欤?
臣敢援《春秋》责备之义,以为明时规。
宰相以正君心为事业也,曩之大臣恩旧缠绕,无格王正事之美,而有遇主于巷之讥;
无辅台纳诲之学,而有逢君于恶之诮。
今当深鉴其非,而乃近习其迹。
圣性高明,易以理悟,使开陈明白,亦岂不可转移?
宰相候望颜色,有畏威寡罪、苟逃其责之心。
圣性宽仁,易以心感,使积诚动悟,亦岂不能挽回?
宰相将顺意旨,有阴拱熟视、浮沈取容之讥。
惟天惟祖宗,所以养陛下敬畏之心也。
举动一不与天地相似,行事一不与祖宗相合,则巧譬善谕以去其不善,使天与祖宗之意顾諟不忘可也,何所惮而不为乎?
惟天伦惟国本,所以养陛下孝敬之心也。
意向一与天伦相捩戾,谋谟一与翼子相背违,则纳约自牖,引之以当道,使父子兄弟之际裁处得宜可也,何所惮而不为乎?
其事不可行,固无望其缴纳,内降积至数十矣,一语执奏,岂至大违颜情乎?
某人所当用,固无望其补拾,奏纸不惮再三矣,一语敷陈,何至遽忤旨意乎?
岂未能无过,而不敢尽救正之规,未能无私,而不敢效责难之义乎?
上所玩视,表倡何观,此格君之正学未展,毋怪乎相体之轻也。
宰相新化弦为事业也,聿号更化,今几何时?
岂不昭宣令猷,而庸意鄙论所以梗之者何未绝;
岂不惟怀永图,而疵政秕令所以累之者何未革?
表著当清明,而夤缘请托,流弊未除;
纪纲当严肃,而希承风旨,故态犹在。
唯阿养谀,犹前日之风俗;
苟且偷安,犹前日之官曹。
名为举廉而实芘贪,名为去邪而实赖奸。
虽招来贤士,藉为羽仪,然貌敬之心居多,乐与之意常少。
虽刬除宿蠹,具有条画,然釐革之意徒锐,忠厚之心终隐。
尽言不受而去留形渊膝之间,未免有前时讳谤之心;
谀语喜闻而趋舍在燥湿之表,似不改前日嬖甘之意。
积弊转淫,群疑滋惑。
此则更化之定力未充,毋怪乎相体之轻也。
宰相以裁处大事为事业也,今命令轻杂,理体不谨。
斜封墨敕,匪彝莫惩,而欲息侥倖之风;
剟帘搴器,无纪如是,而欲绝觊觎之望;
不能整齐宫府之统体,而屑屑于六曹之常程;
不能谨择监司廉察,而区区于听讼之末务;
外患甚悍,孰为忧边思职;
水旱频仍,何取亮工熙载
楮币顿轻,已觉低昂之无术;
窾籍日甚,未见招刺之有方;
除授不谨,区处失宜,殿上戏舞,岂无如邓通爱幸者,而檄召之举罔闻;
奸邪反覆,岂无如任守忠间谍者,而勾追之威未
大事模棱,细娱玩愒,精神不殚于谋国而殚于斗智,意向不专于进贤而专于立党;
各为持保之计,岂有宏远之谋?
此则处事之大纲未举,毋怪乎相体之轻也。
宰相以进退人才为事业也,今鲠挺与容悦并用,意向何在?
迂疏与敏锐并好,课效孰优?
磊落魁伟不用,而所用者跅弛泛驾也。
重厚笃实不用,而所用者精神不纯也。
显劾贿相者不用,而所用者苞苴彰露之人也。
力排权奸者不用,而所用者刀笔贪劾之辈也。
一鲠士来,一醇儒去,而君子之党类渐孤。
一奸朋退,一戚属进,而小人之气脉不断。
故欲进恬淡,则乐道不仕之程颐不可不召也。
欲退躁竞,则两及吾门之张师德何不抑乎。
欲进有德,则深自晦默之吕公著不可不召也。
欲退险薄,则他日后悔之丁谓何不黜乎。
欲奖平实,则尽心民事之向敏中不可不召也。
欲惩浮薄,则新进喜事之梅询何不却乎。
欲起事功,则善干国事之张咏不可不召也。
欲退阿谀,则巧言令色之贾谈何不折乎。
人才当涵养,韩公爱人以德之说亦可行于今乎。
人才当察识,刘、吕彼此求助之意亦可察于今乎。
此用人之意实未明,毋怪乎相体之轻也。
积是四失,遂成四轻。
譬如百金之家,奴隶所司,盗贼所窥,斗阋一开,欺侮立至。
寻丈之圃,荆棘所丛,牂豚所伏,威怪不形,苟玩外见,轻莫甚焉。
况当天时人事方棘之秋,国势民情交病之际,设有大利害,将不镇定消弭乎?
设有大艰难,将不毕力共济乎?
奈何不知所以矫其轻也。
矫其轻在去其失而已。
惟大臣以天下自任,以王佐自许,以群公先正为宪,以前言往行为法,必正本源,自格君始;
必明意向,自更化始;
必定规模,自立政治;
必清流品,自用人始,公以行之,和以济之,则相业有光而相体重矣。
不然,日来月往,声实顿亏,上无以副圣主责成之意,下无以慰苍生愿治之心,内无以逃君子责备之义,外无以闭小人窃笑之口,则虽遏人言以养安重难危之势,植朋党以成牢固不拔之形,臣不知其可也。
二相时所倚瞩,在臣何敢瑕疵?
特以古人上下相规儆,致其爱助之拳拳耳。
苏轼在熙、丰不阿于熙、丰,在元祐不阿于元祐,士君子以为立身之的。
臣窃慕之,故不敢阿其所好,以欺陛下。
若夫踦闾而立,出入视势,龙断而望,左右罔利,则有其人,而非陛下之所利赖也,亦非臣之所愿效也。
惟陛下察之。
浙西提刑司题名记淳熙四年四月 南宋 · 陈贾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一四、《吴都文粹》卷二、《吴郡志》卷七、《长洲艺文志》卷一
淳熙三年直龙图阁陈公由浙东常平使者按刑西道,领刺史韩公由浙东刑狱使者奉祠三衢,同时被命以西。
二公前日僚旧也,弭节未几,声谐志合,风绩俱茂。
暇日因相语曰:「凡官守必有所谓壁记,是司也独缺焉。
其名氏官职与夫在事之岁月,久而遂泯,不可复知,非所以隆一台、诏后世也」。
于是搜阅案牍,自建炎迄今,居是官者得四十有二人焉,将镵石龛置壁间,俾贾为之记。
按刑遣使,国家令典也。
汉暴胜之直指使者,行郡国而谨督捕;
唐颜真卿监察御史,使五原而决冤狱,事固甚类,然未有专为刑狱著之令甲者。
本朝列圣相承,子视元元,钦恤刑章。
淳化中,始遣常参官提点诸路刑狱。
景德以来,始兼用武臣。
厥后沿革因时,或省或置,汗青所载,可考而知。
圣上龙飞,惟祖宗成宪是循,用文武长材,求之如不及。
乾道二年遵景德故事,制诏诸路,各置武提刑一员,与文臣合台共治。
惟时两浙古一道也,熙宁末年岐而复合,建炎以后复析而东西之,浙西在今实为畿甸,异时遣使视他路,尤切注意。
今陈公以名御史、韩公以左右信臣为之,皇华得人,于斯为盛。
恭闻真宗皇帝尝命资政殿大学士向敏中较诸路提刑所上课绩,惟两浙有奏报雪活冤狱者,遽命升其等级,以示旌劝。
今日考覈之意,同符真宗,则奏最九重,必有非常之宠,又当自二公始。
故贾敢忘属吏之贱、学殖之荒落而记,不敢辞。
淳熙四年四月日,奉议郎、知常州武进县主管劝农公事、借绯陈贾记。
定国军节度观察留后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使持节同州刺史御史大夫青州兼管内堤堰桥道劝农使京东东路安抚使兼本州兵马都总管上柱国河间郡开国侯食邑一千一百户食实封二百户侍中向公墓志铭熙宁九年七月 北宋 · 沈括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九五、《长兴集》卷二八
向为邑于商之世。
国于东方者,太岳之后,群姜世为诸侯,踰济而南,邑于龙亢之墟。
别而宋游者,其子孙为向氏。
公讳经,字审理世居京师
太师尚书令中书令曹国公瑀之曾孙,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唐国文简公敏中之孙,驾部员外郎、赠尚书令传亮之子,而今皇后之父。
母晋国夫人吴氏,燕国长公主之子。
景祐二年,以晋国请,补试秘书省校书郎
后八年,魏国大长公主表授秘书省正字,八迁为虞部员外
治平三年,上在藩,纳后于颍宫,越迁庄宅使
国夫人丧去官。
服除,即旧官,拜嘉州团练使,改光州,迁潍州防禦使明州观察使
侍祠南郊,拜定国军节度观察留后,累加光禄大夫上柱国,食河间侯千一百户,实封二百户
历监在京都茶库布库、京南榷货务,知越州山阴青州千乘县
晋国已老,青州负海,霾雨晴泾,变发不常,而县令常出按事,不便于养,求还京师
诏听解千乘还。
岁馀,复起勾当在京抽税、竹木务
熙宁元年提举集禧观
明年出知陈州
始到,亲阅系囚,察其间有冤者,取其械著他囚,曰:「此宜死而吏乃欲慢,谩杀无罪乎」。
立改系穷治,冤者狱申而使者自以为无恨。
未数月,狱已具,死得傅生议者三人。
西华掠囚死累中,后数更验治,皆信,以为无他。
公一见,得其诈,敕吏收令,一府皆缩气,莫敢欺。
是时,朝廷方新法度,以事责吏,而吏或不称。
公以谓京师之所出,而三辅肘腋相维持,首宜行天下法,不可以他郡自比,率其僚属日夜攻讲考论,凡诏令至州者,即推明施下。
民便公之令,而州以大治。
大雪,公将弛公私僦钱以宽贫民,有司持文以为不可。
公曰:「是固吾责也。
然上使我守陈,陈之民穷且死,独非我责欤!
顾事有后先缓急,守自为之,不尔累也」。
故事,方镇别给库钱飨军,不隶州府,自以亲吏领之,岁杪上计,则入其馀。
公斥库钱付之主藏,给州府之费有馀,则归之有司。
至还,不持一钱归。
罢陈,更蔡州,又易河阳
时旱蝗,人多饿而州少,不足遍饷。
公乃自出俸田,得其租数百斛以饲饿者。
于是民争出佐公施,人不加歛,而有馀之益出。
未几移徐州
上以公久处外,不欲复劳以事,召还,提举景灵宫新昌里开大第以赐之。
人以公出入朝廷,名誉贵重,视天下之事弃之其心,不啻若毛毫之轻。
而公方且惕然自歉,曰:「方朝廷有为时,大夫茍患无智能,于此时不能有所操任以报天子,乃欲自宁耶」?
连表请外。
会薛中有大狱,岁饥,青、齐间盗数发,于是以公知青州
辞对便殿,赐坐语甚久。
既行,使尚宫燕,遣有司供帐都东门,三宫使者皆在,观者墙立。
又发都坊车徒以给其行。
青人见公来,欢曰:「我识之矣。
是往千乘君,今复将德吾州乎」!
公亦以州事自任,考阅百职,抚摩调柔,钩樀刬革,殆无馀力矣。
于是且病,寝食为废,或莫知恤也。
久之而病且革,尤力起视事。
或谓之曰:「公病矣,无以州事与人乎」?
公曰:「上遇我厚,顾不能自力,忍敢畏死」!
他日病间,趣召还阙,乃始以印授使者,遂行。
熙宁九年二月乙未淄州,卧遂不起,年五十有四。
上闻震悼,朝不御者三日,命侍持诏迎公之丧于淄,中宫出哭于新昌第。
二月丙辰,公之丧至自淄,天子遣使临奠。
庆寿、宝慈宫交遣谒者,吊馂道中,鞭靮相望,中宫亲临其丧于国门之外。
戊午,以侍中告其第。
右正言、宝文阁待制常秩摄鸿胪卿入内内侍省副都知苏利涉典护穿复,给太常卤簿。
七月辛酉襄事于开封府开封县丰台村,即祖茔以葬。
夫人李氏,魏国长公主从子、赠右领军卫将军文旦之子,封齐国夫人
继室张氏,兵部郎中中庸之子,封商国夫人
皆先公捐其家。
女一人,坤宁殿也。
子男五人:宗愈,早世;
宗回、宗良,内殿崇班閤门祗候
其二殇也。
女子未嫁者三,卒于室者二。
诸孙子男四。
公庄厚孝谨,居晋国丧,饘粥踰月,尝刺血写佛书,菜食以终丧。
居处质约,不以贵势近戚自异。
常奉祠太祖皇帝别庙,坤宁殿召见行宫,勉公以忠恪尽节,而公亦以善事三宫为劝,卒皆不及其家。
公以吏事自喜,至以贵显,事无大小,故自省决。
虽有司出纳课罚细事,大吏常所藐者,公必自为之。
以谓事或藏于其间,而变故之生常在于所忽。
故所至,事以不废,而民爱之,行则遮门请留,去而见思,可谓有恩矣。
至其寿夭报施,凡所谓有命者,岂公之所憾者?
铭曰:
大岳之姜,昔荒东嵎。
支睽而南,厥启向墟。
偾邦族离,氏别为向。
中世有闻,自宋而降。
或蹶或骞,宅无常土。
肆生唐公,始大厥绪。
汸汸其原,衍衍其流。
后谁申之,公有令猷。
皓皓其流,其原驿驿。
帝嘉有子,乃俪天极。
公仕之初,靡职不宜。
有兹士民,益艰初时。
公之云来,莫公瑕疵。
逮其既去,无时公思。
周流藩翰,四旟有翩。
入侍帝宸,都俞燕言。
劳贤宠隆,孰与比蕃。
公去青州,先君之从。
乐仪具将,哀荣初终。
丰台维宇,浚丘在户。
我裒其阻,久山如舞。
莓莓,颐丘之岿。
匪艰伊施,有燕孙子。
再言以范纯仁延安不当奏元祐五年五月 北宋 · 梁焘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八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二
陕西四路自置帅以来,真宗朝故相张齐贤、向敏中皆曾领延州
缘当时赵德明虽纳款,信约未定,故命向敏中经略
李继迁叛扰边塞,故命张齐贤经略
距七十馀年,蕃汉之人,耳目所不接。
又当纳款贡奉之时,骤加相臣临之,必恐挟疑生事。
伏望圣慈,早赐施行。
分咏西湖名贤居止得僧省常白莲堂 清 · 杭世骏
 出处:道古堂诗集卷二十五
青豆閒房搆几椽,山僧乐此听风泉。
定香逆鼻禅风起,月上满池开白莲。
是谁阑入华严社,槐鼎年年共结夏。
试拈妙义叩庐山,十八高贤应避舍(僧结华严净行社,王旦主之,入社者陈尧叟向敏中等共十八人,合庐山之数。)
向敏中罢相归班制咸平五年十月丁亥 唐末宋初 · 宋白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宋大诏令集》卷六五、《宋宰辅编年录》卷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庙堂之上,辅弼之臣,实代天工,式隆政本。
苟徇私踰矩,罔上图安,其在公朝,曷副佥属?
光禄大夫尚书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上柱国河南郡开国公向敏中,逮事先帝,尝列中枢
洎朕纂承,遂正台宰
翼赞之功未著,廉洁之操蔑闻,喻利居多,败名无耻。
始营故相之第,终兴嫠妇之词。
对朕食言,为臣自昧,宜从罢免,用肃群伦。
户部尚书归班。
论政事奏咸平五年十月 北宋 · 田锡
 出处:全宋文卷八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三、《九朝编年备要》卷六、《续资治通鉴》卷二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伏睹内殿起居近罢转对,封章迭送,今已踰年,班行之中,颇有窃议。
盖为上章应诏,并无旌酬;
失仪被弹,即有责罢。
左右巡使,见失仪不敢不弹;
在辅相大臣,知此事不合不奏。
国家比开言路,将导化源,既欲求其谠言,又不舍其小过,虽弭是非之论,宁符虚伫之怀?
况刍荛之词,尚有可采,岂簪缨之列,略无所长?
盖未尝奖一嘉谋,亦未曾降一优诏。
今郊禋俯近,庆赐将行,可令中书检寻转对,分其优劣,奏其姓名,或降奖谕敕书,或与转改官秩。
所贵知陛下鉴其用意,感陛下赏其尽忠,表明君好谏之心,彰至仁待下之意。
臣又睹近敕戒励大臣,谓其不守廉隅,多置资产。
禄厚而不知耻者尚应慊恨,官崇而能自省者岂不忧惭?
斯乃陛下示之以止足之训词,责之以贪饕之显过。
然敕文尚有漏略,事意未得精详。
盖文武班官僚不该戒励,似王者命令有失均平,更须颁行诏书,遍下分明条贯。
在京则已行止绝,外郡则未有指挥
况近畿阛阓之间,悉大臣资产之地,好利忘义,未知云何擅富兼贫,一至于此。
可以检郡县税籍,自然见公卿户名,其务殖货财,不知纪极。
以贪化下,安得风俗淳和;
忘国忧家,岂令官吏廉洁!
今敕命施行之后,兼文武豪富之家,可于敕书更布新令,食厚禄者不得与民争利,居崇官者不得在处回图。
此乃申明旧章,备载前史,可师古制,以戒贪夫。
臣又闻有劳绩稍殊,未与区别;
有刑禁久滞,未与辩明。
今略举一二言之:有如都官郎中李韶差在广济河,令催辇运
访闻自前界分,每年般得八万馀石。
今来李韶界分,一年般得四十五万石,未见酬奖,却归东京
又闻屯卫上将军王汉忠颇知儒书,甚知方略,轻财重义,临事有谋。
未尝交结中官,亦不曲奉同列。
昨赴京阙,似失圣恩,遽令归班,又差典郡,闻于舆论,疑其被谗。
今已云亡,孰不嗟惜?
臣今闻奏,贵陛下细知,虑侯伯之中,有素秉忠良,不事权贵,介然公直,因致谗言。
况临事有谋者求之实难,轻财重义者尤不可得。
良将之体,汉忠得之,未谕此时,弃而不用。
今若有似王汉忠辈,望陛下选择用之,注意求之,推诚待之,必有英杰,可副指呼。
又闻齐州制勘公事,颇甚淹延。
著作佐郎张检、国子博士张瓘,并是制勘使臣,欲望宣令对扬,问其事意。
法寺受人请嘱,固称奏案未圆;
或上司有人主张,使令诣阙披诉。
张检等必一一闻奏,望陛下亦一一审详。
又访闻密院中书,政出吏胥之手。
吏胥行遣,只检旧例,无旧例则不行;
枢相商议,别无远谋,无远谋则多失。
失于边计者,去年失清远军,今年失灵州
失于邦计者,不知府库有无,不知仓廪虚实。
戎夷深入,则请大驾亲往:将帅无功,则取圣慈裁断。
所以仓廪盈虚,过不在枢密院
边防动静,事不属中书
因此相承,寖以成例。
圣恩若且任用,则不失享富贵;
圣旨若令罢免,则不过归班行。
昔汉之三公,若罢免则放之归农,若诛戮则赐其自尽。
其任用既重,则黜责非轻。
操国柄者,所以不敢不尽心;
持兵权者,所以不敢不尽节。
今则不然,臣下得优逸,而君上但焦劳。
劳逸失于尊卑,实为倒置也。
故阴阳不顺,水旱不调,法令滋章,盗贼多起,尚率京城父老与百辟千官,五度上章,请加尊号。
赖圣君英睿,以为天不可欺,御劄丁宁,示志不可夺,必断来表,深惬群情。
由是见宰相以甘言佞上求圣知,以国计军机非己任,盖自来任重责轻之所致也。
今之所急者,国家帑藏无馀财,仓廪无积粟,但急备边之用,不思经国之谋。
地愈荒而黎民愈贫,事弥繁而资货弥少,官吏自救过不暇,国家欲求治实难。
若加以水旱之灾,乘以戎夷之患,不知在庙堂者用何智略,总军兵者作何筹谋?
臣不晓机务,但以稽古闻于达聪,望陛下详臣所言,听臣所奏。
赏罚二柄,不必一一问中书
通变万机,不必一一由密院
然后所切者辨认谗谤,察访忠良,速究危乱之已萌,早觉衰微之有渐也。
《续资治通鉴长编》原注:「锡自注云:咸平五年九月二十一日。按锡称近敕大臣不守廉隅,多置资产,盖指宰相向敏中也。敏中罢相在十月丁亥,不应在九月便有此奏,当是九月字误,今移付十月末。」
辞邠宁等路经略判官咸平五年正月 北宋 · 曾致尧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一
宰相向敏中以非功德进官,臣论其不可用。
今臣受命未有效,不敢冒章绂之赐。
吉州新倅赵朝散埙启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九、《省斋文稿》卷二四
侧听诏除,来参邦治。
风帆远涉,阻脩惟梓之恭;
骑吏鼎来,先辱摛华之丽。
一谦过厚,三复增惭。
恭惟某官庙琏凝姿,涧松挺操。
政术久高于吴会,典刑未替于洛京
眷此庐陵,雄于江介。
颜鲁公之鲠挺,尚屈佐州;
向文简之才猷,亦勤监郡
虽小淹于遐武,谅远继于前模。
从事无堪,乞归甚切。
行同野老,重咏海沂之功;
更徯召环,敬酌齐人之水。
留别知己序 北宋 · 向敏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三、《皇朝文鉴》卷八五、《古今图书集成》交谊典卷一三、七二
古者无患身不立,患道之不彰。
伟哉,达士之格言,人伦之妙端也!
敏中始学于六经旧史氏,见砥名励行,济时于有道者,则临文慨慕,景遗范而耿光;
见窃荣冒进,致身于非据者,则执卷穷微,想前事而太息。
顷岁,尝侍立于先人,谓予曰:「矜功者弗立,侥望者勿成。
无徇俗以强媒,苟名而自是」。
三省前训,克荷靡忘。
暨予忝宦,聿来南夏。
终朝若厉,临事且繁。
总地千里,成赋百万。
编民刚劲,庶务稠杂。
约乎风土,陋豫章之奥壤;
比其井制,越金陵上邦
布术懵从绳之理,化民无偃草之谣。
迅速周天,迭换四稔。
奉宸诏,俾归阙庭。
驾言于迈,中心郁然。
同年执友,通才巨儒,咸贶以序文歌诗,送别者多矣。
其间探味述作,希阅词旨,大约以践清华,居近密,名器伟重、组绂超峻为进身之望也。
激扬之意,虽知己之虚谈,润色之词,复文士之恒态。
岂若出直言以诫之,垂有益以喻之?
使敏中于太平之朝,彰其道,成其业,去邪助正,嫉恶扬善,移风以变俗,悛伪以复古则可矣;
将逮于窃荣冒进之辈,岂可得乎?
况立性甚拙,揣心愈疏。
尝以居人臣之位,握刑赏之柄,焕耀当世,贲饰后昆者,宜乎富于道德,饱于忠鲠,求于至理,尽于至公。
然后不求名而名自彰也,不窃荣而荣自至也。
设不能量力以再思,约己以务进,逐本徇末,争利忘义,心为蠹螫,面作狐狸,纵峨冠鸣佩,左金右玉,上倚千寻,一去九万,蹑迹于贤人君子之右者,复不愧欤!
愿言故交,勉树令德,俟他日将前言以辨释之,则知敏中平生之志有在矣。
春日登大悲阁二首(反覆体) 其二 北宋 · 钱惟治
五言绝句 押盐韵
袅霞披迥殿,香雾拥轻帘。
晓花歌静院,芳树捧晴檐(以上明梁桥《冰川诗式》卷二向敏中
吉州通判厅1202年10月5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五○、《平园续稿》卷一九、《古今事文类聚》外集卷一二、《渊鉴类函》卷一一四、《古今图书集成》官常典卷六三○、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五、乾隆《吉安府志》卷六七、同治《庐陵县志》卷四九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郡丞,秦官,惟掌兵马。
自汉迄唐,其名不常,曰别驾,曰司马,曰治中,曰长史,虽均号上佐,其实从事之长耳。
故缇油屏轼下与主簿同赐,而州牧或得辟置。
间以处王子及近臣之左降若起废者,其于政事罕尝与闻,邦国不空之谣,宜其寥寥也。
艺祖皇帝创业之四年,继五代扰攘,藩镇跋扈,兵强民弱,治少乱多之后,首置诸州通判,不动声色于朝廷之上,而兴利除害,功遍天下。
是冬又诏:「凡公事,非守倅佥议连书勿行」。
规模宏远,岂历代明君贤臣思虑所能及,呜呼盛哉!
吉,大州也。
其为贰则在唐颜鲁公以谪至,本朝向文简公以德选,其他名贤,炳炳相望。
嘉泰二年五月朝请大夫开封郑临实来,适二千石缺,并绾郡组。
其家世之盛,仕学之优,施于有政,见识明敏。
初升厅事,则支倾圬朽,惧将压焉,竹木瓦甓率储庭下。
君问缓故,则曰:「卜未利也」。
君曰:「覆压之不虞,阴阳之是拘,其可乎」?
是月庚申,亟僝工蒇事,七月己巳落成。
拓《题名记》示某曰:「公大父秦国公宣和七年春居是官,尝行州事,踰四考乃得代,士民怀德,因请家焉。
旧厅载新,是宜为记」。
某追思始能言,侍亲于祖父母之侧,今七十有五年,兼燕楚之城社,致桑梓之恭敬,安敢以老悖荒唐为解?
抑尝读《卫诗》美文公营宫室曰:「得其时制,百姓说之」。
今君思一日之葺,破拘挛之议,得其时也。
用成材,仍旧贯,加显敞焉。
其东故有风月轩,又辟西偏以相映带,得其制也。
自是入仪天朝,遗后人以安,俾之交修郡政,惠此千里,抑称艺祖设官之美意,其本立矣。
因土木之工而记岁月,某请事其末云。
是年十月五日
朝议大夫赐紫金鱼袋王君镇墓碣庆元四年1198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九三、《平园续稿》卷三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君讳镇,字靖之姓王氏,其先陈留人
曾祖润,赠中奉大夫
祖履,元丰八年登第,徙居开封吹台下。
元符中学官,上书论中宫废立,谪廉州石康,仕至朝议大夫、知筠州
父蕃,事徽宗户部侍郎钦宗方召用而京城陷,终延康殿学士朝议大夫,累赠少师
前母卫国夫人李氏、庆国夫人林氏,嫡母福国夫人赵氏,所生母宜人山氏。
君幼以门荫补将仕郎,再奏承务郎
建炎四年少师避地永州,卒于祁阳
君方志学,奉母挈弟妹葬少师桂林
弱冠躬耕南岳下,昼夜诵经史,胡文定公安国忘年接之。
绍兴十五年,调鄂州蒲圻丞,摄行县事,为政有方,民不忍其去。
十八年安丰郡六安县
穷边凋瘵,君御之如家人,出惟匹马一驺,即有拜授皆拒绝之。
江南猾民冒佃荒田辄数千亩,君躬按户籍,丁给百亩,于是流逋四归,愿耕者众。
二十三年吉州吉水县,地广事繁,君平心遣争讼,不问强弱贫富,惟直是从,善良既伸,奸恶亦化。
二十五年丁母忧
服阕,连签书贵州郁林州判官厅公事。
凌铁起雷风间,甫定而王宣、陈元复作乱。
君适行郡事,集土丁,激以忠义,贼望风畏避。
容州以金帛饷贼,守宵遁,官军屡北,主将皆战死,摧锋军统班李宏亦被擒,惟郁林晏然。
终更,士民遮道。
其后十年李接境破城入去思一□至□。
乾道三年,复签书常德军节度判官厅公事。
七年赣州安远县
水土恶弱,仕者非死即病,纪纲荡然。
税苗万五千斛,兵火后仅及其半,上司督取如故,例均诸乡。
君力乞倚阁,竟从之。
夏税折变,所在上三等户科而价重,四五等科油麻枋木而价轻,安远独反是,君始正之,下户皆受赐。
豪民佃山林三百谷,君毁其帖,听民樵采。
郭南省引溪水溉四百顷,有萧文炳者废陂而擅其利。
君部夫筑之,三日而成,岁以丰稔。
赣州多盗,诸邑团民兵,置队首、队长,徒扰无益。
君命五家为小保而置一柝,五小保为大保而置一鼓,各有长焉。
十六保则隶都保正,许置兵器,遇盗则击柝鸣鼓出兵器,每发辄得。
淳熙二年,调通判邵州
始居于衡,改葬少师南岳下。
五年至邵,太守忌其正,谮君侵权。
帅信谗,移潭州,众论不平。
帅悔悟,乃与诸司檄君权知桂林林阳军。
八年还朝。
初,罗鬼国在真宗时常由广西入贡,其后大理、罗殿、自杞诸而马邕州,隔绝不通,闽商吴汝翼诱其人假市道蛮洞,以马叩沅州求互市。
守吕爱、吕胜己纵臾希功,皆坐生事免。
新将张端有亦非其人。
方调守,而潭帅吕椿荐君安重可用,堂选知州事
诸司以罗鬼马既不售,必且寇边,檄君积木为栅,以杜其来。
君谓通涂固难尽塞,纵塞何人可守?
朝廷亦以蛮猺种落百数,不相统摄,安能越境而至,格不行。
旧募土丁二百充效用,率多游手。
君精择土著伉健者教以武艺,人人可用。
罢吏散监诸蛮,怒其赏赉不时,诬以劫夺,帅司追治甚急,蛮皆走险,君至则直之
都吏包遂者交结监司,补乡丁统辖,人畏之如虎。
有某氏女将嫁,赂媒妪绐取之。
君穷治,黔配岭南,并其徒论如法。
州之西曰便溪,又西曰崖门,又西曰若溪,前守开边邀赏,诱其长杀之,负固蓄憾,遣兵讨伐辄败。
君歛兵开示大信,于是蛮主杨再彤兄弟相率来谢。
沿边守臣专带溪洞都巡检使提刑违法,命通判预其事,即其厅自置一司,欲因事诛蛮酋吴自由三子。
君固争不从,自由聚兵谋入寇。
君言于朝,明其无他,三子皆得释,通判寻获罪。
微君,一方被其害。
君将代,请祠,主管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
既归衡阳郡守刘清之以君才行闻。
上手记君名,且曰:「清之所荐必不苟」。
提举荆湖北路常平茶盐公事。
谏官素恶清之,指荐士为妄作,命遂寝。
其后主管华州云台台州崇道观
绍熙四年六月十九日卒,享年七十有八,十二月十五日少师墓傍,其地在岣嵝峰之东。
君仕宦踰四纪,再为邑,三佐郡幕,端良清介,恬于进取,人悼其屈。
晚试郡,稍见所长,则已老矣。
平生无嗜好,不治产业,惟喜读书,于《诗》、《易》皆有论著。
谓《管子》八十一篇真伪相杂,定为《内书》,藏于家。
有《集西汉录》二十卷,著述七百馀篇,号《覆瓿编》。
积官朝散大夫,赐服金紫。
娶陈氏,封宜人
四男:长曰淮,今知永州零陵县;
次涖,道州永宁县主簿;
次准,举进士
季桴,前死。
四女:长曰济,适向文简公七世孙公莹;
次漳,不肯嫁;
次汶,适邢锽,死,再归胡文定公荆湖北路安抚司准备差遣大常;
次章,适永州录参谢寿孙,死,再归衡州耒阳县曾之谨。
孙男三人:榰、、榗。
女三人:槙、栓、
淮以迪功郎潭州南岳庙德老所作行状走数百里泣拜请铭。
予知君旧矣,德老又贤可信,乃为铭曰:
为官择人,世独不然。
求则得之,弗求舍旃?
有美王君,素安铨调。
轺传方乘,烦言已噪。
有功未知,抱能未施。
心何怨尤,人自嗟咨。
幽光,辞则无愧
慰其子孙,亦劝吉士
向敏中宣抚河北咸平三年六月丁卯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六、《宋会要辑稿》职官四一之一八(第四册第三一七五页)、《宋大诏令集》卷一八七
兵威未戢,边候多虞,王师效攻守之劳,邑民苦馈饷之役。
每念及此,予怀恻然,临遣大臣,特加轸问。
宜令参知政事向敏中河北、河东沿边宣抚大使枢密直学士冯拯、陈尧叟充副大使,按巡郡国,存问官吏、将校、僧道、耆老、百姓等,式宣宽大之恩,副兹憯怛之意。
向敏中集贤相咸平四年三月庚寅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七、《宋大诏令集》卷五一、《宋宰辅编年录》卷三
表正万邦,宣扬百度,眷是股肱之任,其惟楫砺之求。
俯询佥同,用颁明命。
金紫光禄大夫、行尚书兵部侍郎参知政事上柱国河内郡开国公向敏中,器宇宏远,风规淑清,鉴洞化原,绩周时务。
粤践钧衡之任,茂成饪实之和。
予嘉乃勋,爰立作相,佐王兴化,兹有望焉。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集贤殿大学士、加食邑五百户。
答知延州向敏中等言赵德明要约事诏景德三年五月乙巳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七、《宋大诏令集》卷二一三
详卿等所奏,颇竭忠诚。
缘德明上章,并未应副要约,观其情状,何以为凭?
□等所陈,颇为至当。
今若更加姑息,每事依从,深虞异时蓄成边患。
卿等宜将先降要约,量加裁减,令德明应副,仍具实封以闻。
再答向敏中景德三年五月庚申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七、《宋大诏令集》卷二一三
日者所立要约,其后勾到张浦等商议,并不和会依禀,自后更不令进纳灵州,其馀并依前议。
近睹德明表状,亦未遵从,止云乞赐恩命后,别作言议。
遂再降手诏,令卿等与言,止令遣亲弟或男入京,及不得攻掠进奉,蕃部纵有争竞,并取朝廷和断,其馀事件,悉减落之。
当议□□□□□平王,给请俸,别行支赐。
此手诏去后,卿等未曾与德明商议。
今怀宝赍到奏状,备已详悉。
盖彼中前后反覆,致朝廷难即信凭。
今降张崇贵德明回书并手诏往,仰依此发与,其馀众议,甚有过疑。
今将秦翰西凉及缘路蕃部所奏德明迫胁攻掠,并李仁义件析事状,并实封状往,卿等宜共看详。
内蕃部所告劫去人口,纵未能给还,亦须盟誓之时,重立要约。
卿等各蕴智谋,共分忧寄。
德明之事,必深穷利害,尽究始终。
若信纵邀求,朝廷不住接续进奉,于彼故无亏损,渐久恐失机宜。
贺守文等已促令朝辞,候到彼,足得明指事状,与之商议,或付以文字,或遣人同往,赖尔忠荩,副朕倚毗。
其赍与德明书本曰:「自太慰薨谥之后,行军主领以来,共遇圣明,各图安静。
某既当职任,复睹事宜,遂议请入贡朝廷,乞国家特赐恩命。
尔后继得书信,某等具状奏闻,备言行军至诚,兼虑朝廷未信,遂擘画闻奏,乞立定合行恩泽、及请行军却应副朝廷事,冀同遵守,得保悠长。
自后虽朝廷曾降指挥,贵道差人进奉,洎张浦至此,将所约事件商量。
仍又继睹来翰,词理尚未婉顺,事件并未依从,则是某误有奏闻,方忧虚诳。
今来虽睹进贡,其如未测雅怀。
近准宣命,云已降诏与德明,所据边臣擘画要约事件,令与向敏中、张崇贵同议闻奏。
某今与相公商量,止请行军差长子、亲弟赴京宿卫,其前路一带蕃部,不得更行攻伐,若有与贵道人户交侵,不得擅行酬报,须奏乞朝廷差人和断。
此外事件,更不施行。
如行军心怀忠良,思保富贵,能应副此三事,则出于诚心,重设盟誓,冀朝廷得以凭信,即有指挥
其自前所乞朝廷与行军恩泽,某必与相公力具闻奏,请速行下,更系裁酌,勿复迟疑。
可否之间,伫闻报复」。
又赐向敏中等诏景德三年八月己丑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六三
德明再遣人至,果不欲令亲弟宿卫,则所乞回图往来及放行青盐之禁,朝廷并不许,然不阻其归顺之志也。
任贤使能论 北宋 · 吕大临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八六、《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三三
任贤使能,古之道也。
二者犹阴阳之相资,废一则不可。
所谓任者,知其贤也,委之托之,收其成功,未尝有间于其间也。
不贪者可以托府库,不疑其有欺也;
不夺者可以托幼孤,不疑其或倍也。
况天下之重,委得其人,岂可置疑乎?
既疑则不如勿任之。
如此之谓任贤。
所谓使能者,或行或止,唯吾令而已。
委之以财,不能任其弗窃,必有术以防之;
付之以兵,弗能任其弗暴,必有法保任之。
法不得不作,故秦法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各以其罪罪之。
郑安平降于赵,而应侯为之不怿也。
本朝祖宗之初,未有举官定制。
幕职令录郡尉,各随时而诏举之。
天禧之前,其举荐大率如此,而升朝官皆得举人,至有一岁中举十数人者。
管军之官得举其所统之幕职者。
向敏中建言而后不革。
职司、郡守尉,其举荐皆有定员矣。
盖曰某举县令若干人,某举京官若干人。
举者不慎廉隅,则举之者钧其罚,异乎古之荐贤也。
古者进贤受上赏,蔽贤蒙显戮。
人知赏之为劝而罚之为惧也,故毅然公其心而务以进贤
今乃举得贤则无所劝,而举者或非其人,则有所惧。
罪行而赏不行,此偏而不起矣。
两府之崇,盖有历州县幕职而后至者,此其亦尝藉他人之举矣。
朝廷用人必藉乎荐举,而不为之赏典,此亦于贤未尽其术也。
初,仁庙时举官有定员,而必得尽一岁所举之数。
伏自陛下即位,以选人待次伤于留滞,乃诏天下凡举官务在得人,不必尽所举之数。
臣愚切以为过矣。
今之所病者官冗也,而官之所以冗者,不在乎荐举之多也,在乎求之于入仕之门而已。
且公卿之家,其子弟荫补皆京曹,固不由铨衡而后进,安用荐举为哉?
今明诏曰不必尽举,是适足以塞寒素进身之路尔。
且夫举官之人,限之以定员,而欲其必举。
夫惟罚行而赏不行也,彼犹有蹙頞不得已之色,而况与其不举乎?
臣固知公心报国之人,虽有是诏,犹将尽举;
而跮踱孱懦之人,因成其愚,而不能勉力求贤,以与禄爵之重恩尔。
臣请为之令曰:凡职司守尉,岁举官必得如数。
异时所举之人,以才职功业为朝廷之所显任,苟至是官,则汝有是赏。
以官之崇卑而为之等级,或进爵一级,或加禄一等。
其有过,厥罪惟钧。
如此,而举者皆将尽心力于求贤,而天下之贤皆用于朝廷矣。
曲赦宜柳象州怀远军景德四年十月甲寅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一、《宋大诏令集》卷二一八
门下:朕自祗庆灵,纂承鸿绪,务辑宁于邦本,勤详究于化源
缅慕淳熙,思复胥庭之世;
载深茂育,愿恢仁寿之区。
属和气以潜融,屡丰年而告瑞,允膺垂祐,渐格隆平。
而岭表一隅,地惟百越,念兹远郡,皆朕良民。
清时宽尉察之虞,长吏失抚绥之道,士卒失伍,力役斯烦,致诸窃发之兵,忽构乱常之孽,叛离军次,啸聚凶徒。
寻驰使以招怀,尚违敦谕;
命出师而讨击,并寘严诛。
暨奏剪除,已闻清谧。
眷其封部,偶值寇攘,虑黔庶之伤痍,每夙宵而轸恻。
宜加优恤,俾遂昭苏,特颁在宥之文,爰降曲成之泽。
应宜、柳、象三州、怀远军(云云。)
于戏!
夷凶殄寇,既示于威刑;
布德推恩,用全于生众。
表予深意,咸使闻之。